枭的声音在池衍耳边回荡，他垂眸，眼前一片漆黑，没有给出回应。
但沉默，就已经给出了回答。
“你为什么不愿意呢？”枭挑眉，继续添了一把火：“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个女人？还是……之前那个？”
“想起来那个女人真是个疯子啊，明知道回去是送死，却依旧那般义无反顾。”
枭似是惋惜又似嘲讽。
他语气中的不屑却刺激的池衍心脏一缩，他蹙眉，声音冷淡：“她回去是为了信仰，并不是为了送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人拐着弯提及玄玉，他不认为对方只是跟他闲聊。
枭笑了一声，对池衍防备的态度感到好笑：“你难道就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发现……但凡是对你好的，都会死于非命！”
“从你幼时起，乃至如今，你想想，你害死了多少人？你是天煞孤星，本不该多活着。”
池衍还想反驳，却又听他说：“而这一切，弱小就是原罪。”
“就好比玄玉那场浩劫，你将希望寄托于他人，最后却害得她一命呜呼，命丧黄泉。”
“倘若那时候的你足够强大，强大到令所有人都恐惧，害怕，你觉得她还会死吗？”
听他提及玄玉死因，听他说是自己害死了玄玉，池衍的心就好像有把利剑在戳，一下一下，扎的他鲜血淋漓。
他死死皱着眉头，嘴唇被咬的出血，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微微颤抖，连带着声音沙哑都有一丝哽咽：“那不过是巧合意，我也没想让她死……”
玄玉是怎么死的，池衍再清楚不过，可他怎么都不想承认，玄玉是因为他的无能所害死的。
可就算他如何自我催眠，午夜轮回，他都会被惊醒，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玄玉就是被他害死的！
都是因为他弱小，他无能！
或许就连他的潜意识都觉得，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她还是死了不是吗？”枭继续蛊惑他：“你也不必这么着急给我答案，你总会发现的，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逃不过你的命。”
说完，枭就再没开口，他的诱导不能太明显，只能时不时找个机会补刀，然后在他绝望崩溃的时候趁机夺取他的身体，以掌控身体的主导权。
枭自认为，他很有耐心。
……
七星门的主殿前摆着一个招财的水缸，旁边摆着的石屏上开着大朵的牡丹花，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大气磅礴之感。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涧，风骨可见。
一踏入大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两边垂落着玉帘，后面隐隐约约可见名花珍宝，不愧是毒门之首，可真够有钱的。
姜清内心腹诽，面上不显其他，正前方摆着一张玉屏，绕过玉屏，就见一张张桌子，坐满了人。
白色衣服的一堆，青色衣服的一堆，紫色衣服的一堆，蓝色衣服的一堆，黑色衣服的一堆。
此时正是热闹的紧，推杯换盏，筹光交错。
姜清的到来一下子就被三笑注意，他坐在主位上，毕竟是七星门的大师兄，除了当家人海老，也就他跟姜清的身份最大。
他们这一桌就只有五大毒门的代表人。
三笑，顾宇，尺舜，唐祺以及唯一女性叶灵沐。
几人面上的表情都算得上是平淡，见三笑站起身迎接，几人视线扫了过来。
五人表情神色各异，姜清眼尖的看到叶灵沐原本微亮的眼神在见到三笑的动作，瞬间黯淡了下来。
姜清心底一个咯噔，看着三笑那仿佛开花的笑，姜清暗自皱眉，她可不想沾染什么狗血三角恋，想至此，她脚步一转，就坐在了顾宇的身旁。
桌子是标准的十人桌，每人位置都隔了一个空位，她坐在了离顾宇最近的位置旁，至于为什么选顾宇……
emmm大概觉得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正常好说话的人吧。
只是这样一来，她这顿饭吃得怕是不会那么安生了。
果不其然，她刚一落座，就迎接上了三笑那略微僵硬的笑，叶灵沐的皱眉，尺舜的玩味，唐祺的看戏，还有顾宇的不解。
姜清干笑了两声，伸出手扇了扇，尴尬道：“这里凉快，我坐这里就好。”
她一扭头就是一面天光大开的窗户，也算是一个借口。
她话音一落，众人也就没多说什么，收回视线。
姜清松了一口气，她现在的位置还算比较好的，左手边是唐祺，右手边是顾宇，顾宇旁边是叶灵沐，叶灵沐旁边是三笑，再然后是尺舜。
姜清只要一抬头就是三笑，面对对方那关怀的眼神，姜清不自在的别过脸，看向叶灵沐，找借口问道：“叶师姐，此次大会我们该怎么比？还是按老规矩来吗？”
这次大会比试众家的大家长都默契的没有出现，想来这一次是让他们这些年轻一辈来决断。
叶灵沐闻言，一愣，旋即看向三笑：“三笑师兄觉得如何？”
三笑诡谲的视线落在姜清身上，听到叶灵沐的问话，启唇想说些什么。
还不待他开口就被一旁的尺舜打断：“这一次是我们年轻一辈做决断，那些个比试方法早就比腻了，我提议啊，这一次咱们就玩点刺激的！”
尺舜双眸泛着光，苍白的俊脸上甚至多了几分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跟神经质。
这样的人会让人觉得他有些不好惹，甚至觉得对方有病，姜清心想，他的意见绝不会那么顺利的同意。
不出意料的，在场人都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秒后，被顾宇直接拒绝：“比试是前辈们定下的，万不是我们所能够修改的，我不同意！”
“顾宇，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跟我作对吧？”尺舜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斜视盯着顾宇：“难道你还觉得那套老掉牙的比试没玩腻吗？”
尺舜猛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况且，那套比试方法早已经无法体现我们的全部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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