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孩,如果这世间真的有转世,你还是不要把我忘记。如果遇见让你心动的人,也记得认真爱他,因为从此以后,你爱的人都是我。】
——卷首语
那一夜的雨很大,清绾睡得很浅,脸色苍白,呼吸轻的一阵风就能吹断。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云国,靠近西南冰川,入冬时看来银装素裹,如梦如幻,然而那股彻骨的寒气怎么都挡不住。
清绾倚剑立在那人身后,看着梅骨一样清傲的身躯,忘了呼吸。
“你走吧。”
时间仿佛在这片冰天雪地里静止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肩头,温润了他的声音。
她假装没听出他话音里的冷漠,含着浅笑说,“跟我走,我们去风国,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好不好?”
雪越下越大,渐渐迷了她的眼。她努力睁大眼睛,将他看得更加清晰。
过了很久,久到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冰寒慑人,“我是云国的王爷。”
指尖的温度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开始流失。
他的背影在白雪中越发显得挺拔清俊,却又那样疏离冷漠。他背对着她,却是面向云国京城的方向,那里是他的故土,是他不容推卸的责任,是他隐忍多年的期盼。
他是云国的王爷。她知道,终有一日,他还会是云国的君王。
“那么,带我走吧。”她轻轻走上前,想抱住他,留住体内残存那一点点温暖,“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
她不料他会突然转身,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的长剑已经抵在了她的胸口,就像他的声音一样,刻骨的冰寒。
他说,“太子殿下,请自重。”
她怔怔抬头,看着他的眼,不敢置信。
那双空洞的,如同了无生机的荒原的,没有眼珠的眸子。
没有了。
那样的光华,那样的神韵,那样的明媚与温情,再也找不回来了。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狂暴地撕开,再也包不住了,疼痛像蓄谋已久的海浪滚滚袭来。
一开口,她竟已哽不成声,“云,让我……做你的眼,好不好?”
他手中的剑微微一颤,然而转瞬又毫不留情刺了进去。
她的身子狠狠一颤,踉跄着退了两步,睁大了眼,仿佛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冰冷的刀锋刺入体内,她木然低头,双眼无神看向胸口的利剑。为什么伤口那样浅,心脏却那么痛?
“轰隆——”
一阵猛烈的雷声将她从梦中惊醒,入目的无边黑暗让一颗心更加钝痛。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猛然翻身起来,狠狠拉开门,冲进了雨里。
听到猛烈的敲门声,夏轻裘从沉睡中惊醒,打开门,脸色瞬间发白,“楚清绾,你疯了吗?”
他一把将淋成落汤鸡一般的清绾拉进屋,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清绾没有反抗,语气急迫,“带我去见寒璃。”
夏轻裘的凤眼眯起来,深不可测,“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见他?”
清绾愣了一下,推开他,大步往外走,“你若不愿意,我找别人就是。”
“站住!”
夏轻裘扔了一条毛巾过去,“把头发擦干,穿件厚点的外套。”他停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我只负责带你过去,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那是你自己的事。”
清绾抓过毛巾,在头上和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很诚恳说道,“谢谢。”
夏轻裘斜睨她一眼,冷笑,“这难道不是我的本分吗?”
清绾将毛巾递给他,认真地说,“夏轻裘,我不知道自己从前是怎样待你的,但是现在的清绾绝没有把你当做下属使唤的意思。”
“是吗?”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她,凤眼斜飞,深沉的眸光让人看不见底,“那可真巧了,我也从来没把你当过主子!”清绾稍一走神,他修长的五指已经紧紧捏住她的下颌,清绾终于读懂,那种眼神叫做危险,“告诉我,那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等他几百年?”
清绾挺直了脊梁,冷眼相对,“这世间,再没有人如他一般爱我。”
夏轻裘眼中流露出不屑,“如果寒璃不是那个人呢?”
“他曾经说过,”她也挑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狭长魅惑,黑白分明,“从今以后,我爱的人,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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