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挖墙角
按照前几年的惯例，纪老爷子请来名厨做松鼠鳜鱼，倪老爷子都会去找别的名厨来跟纪老爷子比拼，来讨纪老太太的欢心。
虽然最后两人请到的名厨都没有获得纪老太太的认可，但是倪老爷子却始终坚持请纪老太太对两位厨师做评价。
而纪老太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每次对倪老爷子请到的大厨的评价总是略高一筹，气得纪老爷子年年血压攀升。
杭大厨默默站在一边，转头打量了下楚惊鸿，突然道：“楚惊鸿？今年京都厨神大赛的冠军？”
听了他的话，倪老爷子也停止了跟纪老爷子的争执，诧异地看了过来。
楚惊鸿笑笑，谦虚道：“侥幸。”
杭大厨摇头：“我看过你的比赛转播，确实是个有天赋的年轻人。”
纪老爷子阴沉的神色瞬间好看了许多，对着倪老爷子冷哼一声。
倪老爷子挑眉，不服气地瞪了回去。
“不过．”杭大厨话锋一转：“年轻人毕竟经历的少，历练也不够。若是再过二十年，你再和我比试，结果可能才会有意外。”
“更何况，我本身就是苏杭人，苏帮菜我做了半辈子，在这方面，我决不可能输。”杭大厨神色很平和，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
楚惊鸿礼貌笑笑，说出的话却是很霸气：“我倒觉得，即使不用再过二十年，结果也不会有意外，我肯定能赢。”
杭大厨诧异：“你倒是很有勇气。”
倪老爷子也有点不乐意，帮腔道：“楚丫头是吧，年纪轻轻，话不要说的太满啊！”
纪老爷子见倪老爷子开口，立刻帮着楚惊鸿呛声：“你懂什么？这叫有自信，难道你觉得你肯定能赢？”
倪老爷子撇嘴：“老纪，我请来的这位杭大厨可是负责过国宴的，而且他做的菜正是松鼠鳜鱼！我今天是赢定了！”
负责过国宴的大厨？
众人神色都有些严肃起来，这么说的话，这位杭大厨的实力确实是国内顶尖水平了。
纪老爷子和纪大伯虽然仍是二脸面瘫，却也隐隐流露出了凝重。
纪伯母倒是神色自然，不动神色悄悄安慰楚惊鸿道：“楚丫头，没关系的，大不了就让老爷子再等一年，你不用压力太大。”
楚惊鸿：真是好儿媳，纪老爷子听了您这安慰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冲纪伯母笑笑，楚惊鸿气定神闲对倪老爷子和杭大厨道：“不用多说，直接看结果就可以，我们开始吧。”
杭大厨点点头。
于是，在纪家众人担忧的目光中，楚惊鸿和杭大厨各自开始了松鼠鳜鱼的烹制。
两人面前各是一条刚杀好的鳜鱼。
二人同时下刀，干净利落地将鳜鱼去鳞、鳃、鳍、内脏，然后一刀斩下鱼头，摊开、拍扁。
接下来需要用刀把鱼背部的鱼骨切掉，在鱼尾巴处留约1厘米的脊骨。
杭大厨不愧是老厨师，只一刀就完美地割开鱼背，接着手一扬，就将整条鱼的脊骨拎了出来，随手一丢，正中垃圾桶。
虽然希望楚惊鸿能赢，但是看到杭大厨这熟练的手段，纪家众人还是不由得暗暗赞叹，同时心也提了起来。
再看楚惊鸿那边，她的动作居然更惊人！
她也只用了一刀，而且动作丝毫没有迟疑，速度很快，划破鱼背后，手中的刀直接挽了个刀花，斩断了鱼脊骨和鱼尾骨相连的部分，然后刀尖一挑，整条鱼骨已经安稳地落在了垃圾桶内。
她居然全程未曾用手接触过鱼骨！
“好！”出人意料地，纪老爷子居然第一个出声赞了句。
称赞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倪老爷子，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意味。
倪老爷子也是惊讶地张了张嘴，心中对这次的比赛结果也有了几分担忧。
杭大厨处变不惊，也跟着赞了句：“刀工不错。”
早在看楚惊鸿比赛转播的时候，他就曾经为这年轻姑娘的刀工惊叹过。
但这次比赛可不是食雕比赛，说到底还是要看菜的味道。
杭大厨将鳜鱼去骨后，皮朝下摊开，用斜刀切成花刀，刀深达肉的五分之四，在尾巴处开一个口，将尾巴从刀口中拉出。
然后腌制、拍粉、油淋、浇汁一气呵成。
这个过程在行内讲究的是不能有停顿，要最大程度保持鱼肉的鲜嫩。
杭大厨做完这一切，才回头看了看楚惊鸿的动作。
在看到她调汁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摇了摇头。
这姑娘也许刀功一流，在备菜的速度和流程上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在细节方面，还是差了些。
到底还是太年轻！
想到这里，杭大厨不再看楚惊鸿，专心致志地开始做自己的松鼠鳜鱼。
两人的速度都不慢，烹制的过程看得围观众人目不暇接。
鱼肉出锅，摆盘，鱼首微昂，鱼尾高翘，酷似一只俯首缓行松鼠。
尤其是浇汁的瞬间，‘滋滋滋’的热油声响伴随着扑鼻的香气蔓延开来，金红的酱汁淋满了整条鳜鱼，鱼顿时像“松鼠”一样吱吱吱地“叫”了起来。
鲜艳的色彩和酸甜的香气都深深地刺激着众人的食欲。
造型大致相同，但相比起来，楚惊鸿那盘松鼠鳜鱼的颜色似乎比杭大厨那份更明亮一些。
杭大厨看了眼楚惊鸿的作品，突然道：“厨艺不能只靠形，色香味俱全才是正道。尤其是味道，若是味道不够好，那么为了填饱肚子而被做出来的菜就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楚惊鸿点头表示赞同：“您说的对。”
杭大厨见她这种态度，以为她听不进去自己的劝告，便不再多说了。
两道松鼠鳜鱼被端上了桌，纪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首，看向了纪老爷子。
两位老人对视良久，都没有开口。
倒是旁边的倪老爷子乐呵呵地先开口了：“小莲啊，这道松鼠鳜鱼是我专门请负责国宴的杭大厨为你做的，你快尝尝。”
纪老太太神色缓和几分，对他客气道：“多谢，其实你不用这样。”
倪老爷子搓搓手：“没什么，这都是我自愿的，你快尝尝这鱼，这次包你满意！我一直跟你说啊，你现在住的那房子太老了，不如搬去我新买的那套四合院，那边敞亮，家具也都是你喜欢的款式．”
纪老爷子对于这种当面挖墙角的事情绝无忍耐可能，当即爆发，怒气冲冲大喝一声：“老小子！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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