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香之后,陷马坑众多伤兵均被救出。粗略统计伤者达五百多人,不幸死于陷马坑中的达百余人。
众多伤兵被止住流血,伤势较轻者随骑兵而行,伤势较重者被抬上缚辇而行。
两个时辰后,五万骑兵与沐晟大军汇合。
李彬翻身下马,行至沐晟马前单膝跪地道:“末将未能追击上敌军,让敌军乘船而逃,还折损了数百名骑兵,望沐将军治罪。”
沐晟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托起李彬道:“李将军快快请起,你何罪之有?看来敌军已有准备,欲乘船而逃,先挖下陷马坑,以阻挡骑兵追击。”
“定是如此,骑兵追之不及,敌军已逃出黄江。”李彬回道。
沐晟看向李彬,问道:“我军伤亡几何?”
“敌军挖抗埋木似乎有些匆忙,我军伤了五百余人,不幸殒命者百余人。”
沐晟微微点头,道:“还好,敌军急于逃命,陷马坑对我军损伤不大。”随后,对身边传令官道:“传令下去,退守咸子关,救治伤兵。”
“是。”传令官领命下去。
随着沐晟一声令下,十万大军退守咸子关。
咸子关乃是木凡江与黄江交汇之处,地势险要,又毗邻两江,有天险可依。
十万大军抵达咸子关后,安营扎寨。一方面救治伤兵,另一方面制造船只,准备沿黄江追击敌军。
闷海口,七十艘升龙船停泊于岸边。
胡季犛、胡汉苍、胡元澄三人立于甲板之上。
胡季犛目光眺望远方,感叹道:“我于腐朽的陈朝手中接过这大好河山建立大虞帝国,没想到几年光景便被大明大军攻陷。”
胡汉苍拱手道:“是儿皇无能,未能治理好大虞,被大明攻陷。”
胡季犛摇了摇头,道:“并非你的过错,大明不甘心安南沦落早晚会出兵安南的。”
胡元澄上前一步,安慰道:“儿臣计策若是奏效,大虞还有反攻之力。”
胡季犛转身看向胡元澄,轻声道:“但愿如此。”
这时,一名斥候骑马向船队飞奔而来。
“吁……”斥候勒马停在岸边,飞奔上船。
片刻之后,马将军登上胡季犛所在的升龙船,单膝跪地,道:“启禀太上皇、皇上,据斥候来报,黄江岸边陷马坑内尖木上有众多血迹,推测应有数百名骑兵伤亡。伤亡士兵俱被敌军救回阵中,敌军已退守至咸子关安营扎寨。”
甲板山胡季犛、胡元澄、胡汉苍三父子闻言皆面露喜色。
马将军见此,一脸疑惑之色,心中暗道:怎么敌军将伤兵救走退守咸子关太上皇、皇上和左相国竟然这般高兴?
胡元澄见马将军满脸不解,开口道:“马将军,请恕我欺瞒之罪。”
马将军脸露惊色,连忙摆手道:“左相国言重了,左相国乃国之大才,怎么会有罪?”
胡元澄继续解释道:“实不相瞒,数日前,我命士兵于山坳处挖大坑,将众多动物尸体埋于坑中,又沉入众多尖木。两日前,我派士兵将尖木捞出沿黄江岸边制成陷马坑。腐尸生毒,浸泡尖木使得尖木生有毒物,用之制成陷马坑是为了降瘟疫于敌军。先前,没有告诉马将军是为了营造大军慌忙逃命之象,引敌军骑兵追击。是故,还请马将军恕罪。”语罢,胡元澄长揖到地。
听闻此言,马将军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夜下令让众将士急忙上船,甚至不顾及未登船的士兵。他拱手回礼道:“原来左相国早有计谋,下官哪敢怪罪于左相国。”
“敌众我寡,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今看来,敌军已然中计。”胡元澄微笑道。
胡季犛看向马将军,下令道:“马将军,这几日稳定军心,待敌军瘟疫爆发之后,我们便引兵回攻,直取咸子关,夺回大明攻占的山河。”
马将军满脸兴奋之色,抱拳道:“是,下官这便去稳定军心。”语罢,走下甲板。
胡季犛几步行至船头,远眺咸子关方向,轻声道:“暂且容你们几日,几日之后,便是大虞反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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