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
王芳芳霍然转头, 条件反射地站直身子，扬声招呼道。
聚集在王芳芳、沈蔷周围的人纷纷作鸟兽散，依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王芳芳单独立在原地，一下子变得显眼起来。
班主任张老师皱了皱眉：“王芳芳, 你怎么还站在那里？”
“我――”
王芳芳摸着手臂, 整个人还有点儿恍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老师，章萍的钱不见了, 王芳芳认为是李慧珊偷的, 想让李慧珊把钱交出来。”
班里有嘴快的学生插嘴道。
“是这样吗，章萍？”张老师转向章萍, 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时怔了一怔, 随即放缓了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和老师说说吗？”
“张老师，同学们的爱心捐款丢了，我、我……呜呜！”
被张老师这么一问，章萍心底的害怕和伤心瞬间再次涌上，刚刚收起的眼泪又下来了。
“张老师, 是李慧珊，一定是李慧珊！”王芳芳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做完了心理建设, 暗道刚才那个疼痛肯定和李慧珊没关系, “萍萍早就说了，早自习的时候钱还在，上一节体育课大家都去了操场，只有李慧珊一个人留在教室，有机会避开所有人拿到钱。张老师，李慧珊这种行为太恶劣了，那是给山区孩子们献爱心的钱，她明明也知道，怎么能轻易拿走？”
“张老师，李慧珊说钱不是她拿的，还让王芳芳拿出证据。”那名嘴快的同学再次插嘴，咬字清晰语速却很快，三两句话就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个清楚，“王芳芳正要给李慧珊搜身，翻找李慧珊的口袋之后，还要接着查看她的书包，看看里面有没有章萍丢的钱。”
张老师的目光落在沈蔷身上，深深地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得王芳芳一声痛呼。
“哎哟！”
被沈蔷打到的地方一阵剧痛，王芳芳条件反射地捂住痛处，整张脸都扭曲了。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让她下意识地再次蹲下/身子，额头很快被冷汗打湿，鬓边的毛发紧紧贴着头皮，但因为是大热的天，没有人觉得王芳芳出汗不正常。
“王芳芳，你做什么？”
“张老师，我、我手疼！”王芳芳嘶嘶吸着凉气，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这一句话。
张老师不明所以：“手疼？怎么会手疼？”
王芳芳摇摇头，疼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张老师，刚刚王芳芳伸手要去拉李慧珊，想要翻看李慧珊的口袋，李慧珊不愿意，拍了王芳芳的胳膊一下。”这回开口解释的是名女生，之前还被王芳芳拉着问她的手是不是断了，“王芳芳一个劲喊疼，觉得自己的手――手被李慧珊给拍断了。”
“噗！哈哈哈哈！”
女生的话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有个别夸张一点的男生，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桌子。
“王芳芳挺有本事的，可以自由选择她的手疼不疼，张老师你没来的时候，她已经疼过一次，后来忽然之间不疼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开始喊疼。”
有男生忍着笑意，将女生的话补充了一下。
“王芳芳。”张老师算是听出来了，这些孩子言下之意是在说，王芳芳所谓手疼都是装的，“你站起来说话！像个什么样子！”
拍一下能把手骨给拍断，张老师打死都不相信，况且刚刚他看到王芳芳的时候，她分明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可能忽然就疼到要滚地上去？
现在的孩子，心思真是太重了！
王芳芳和李慧珊的纠葛，张老师也稍微有些耳闻，他现在的想法和二班的同学们差不多，认定了王芳芳装模作样针对李慧珊，以此来加重李慧珊所犯下的错误，等会儿好让他从重从严批评李慧珊。
要是李慧珊真的偷拿了那笔钱，加上动手打了王芳芳的事，错上加错，毫无悔改之意，这情节就恶劣了，别说口头道歉写检讨书，通报学校记过处分都够了。
“王芳芳？”
见王芳芳没有动静，张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迈步走下讲台，朝着王芳芳靠近。
“王芳芳，你――”
张老师弯下腰，伸手想去抓王芳芳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看王芳芳蜷缩在地上的姿势，感觉有点儿无从下手，只能暂且直起身子，想了想看向旁边。
“吴月、宋佳文，你们过来一下，把王芳芳扶起来。”
吴月、宋佳文应了一声，齐齐从座位上起身，来到王芳芳的左右两侧，几乎同时伸手去扶她的胳膊。指尖刚刚碰到王芳芳，王芳芳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像是受惊了似的双手乱舞。
“啪！啪啪！”
“啊！！”
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吴月、宋佳文的惊呼响起，王芳芳忽然的动作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等大家回过神来，吴月、宋佳文已经远离了王芳芳，手捂着被王芳芳打到的地方，对着她怒目瞪视。
吴月和宋佳文两个人，吴月比较倒霉，被王芳芳扇到左边的脸颊，白皙光洁的脸上赫然留下了几根明显的手指印。宋佳文运气比吴月好点，只是被刮到了下巴，大约王芳芳的指甲留得有点长，下巴到脖子留下了一长一短两道血痕，抓破了皮渗出了不少血，好在伤口不深很快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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