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沙发上，长腿伸直出去，慵懒的交叠在茶几上，烟不离嘴，“试试。”
楚荣把鞋捧在手里，“值多少钱？”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想看看能卖多少。”她毫不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唐赫差点被烟呛到，“你要卖？”
“我卖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为了早日还清他的债，她想方设法也要把这笔钱凑上，既然这双鞋送给她，那就是她的，想怎么处理，自然同他无关。
楚荣面容淡淡，并没有收到礼物的喜悦。
这反应，可把唐赫气得暴跳如雷，“卖你妈X，找死是不？”
“不说送给我么？”
唐赫脸都绿了，除了她，哪个女人收到他送的东西能是这表情？她们还不得感动的泪眼婆娑，扑在他身上一个劲献吻，她倒好，不咸不淡的一句要卖掉。
“那也是老子送的！”
霸道如他，楚荣无话可说，她把鞋子收起来，放在鞋架最底层，反正也是不会穿的，只能整成压箱货。
唐赫弹掉手中的烟蒂，有些懊恼，“我让你试试，耳聋？”
“我没穿过高跟鞋，走不来啊。”
“那就现学。”
男人瞥她眼，口气不悦，“后天你要穿的。”
一听这话，楚荣的眼神望过来，“为什么？”
烟雾弥漫，朦住他一对凤目，楚荣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男人平静的声音，“参加我老妹的婚礼。”
“我？”
楚荣指着自己，以为听错了。
“对。”他掐灭烟芯，“你。”
“你疯了吧！”
楚荣张着嘴，脸上的惊讶浮出眼眶，“我怎么可能跑去参加你妹妹的婚礼，同我有什么关系？”
那种场面，名流云集，社会的精英武将，商政中的权势贵族，随随便便一个人，打个喷嚏都能把她吓死，她去了算什么？
燕窝里的一颗老鼠屎。
那是天堂，于她来说，遥不可及。
低层人的生活，怎么可能会和上流社会混为一谈？那个世界，她这辈子都没法接触，能关注的地方，也只会是电视荧屏上。
楚荣最看得起自己的地方，便是她深刻懂得什么叫自知之明，并且一直做的很好。
“你以为老子想带你去？”
唐赫将背部向后靠，不屑的哼着，“要不是我妈硬逼着我做伴郎，有你什么事儿？”
“你还要我当伴娘？”
她的音量抬高八分，脸都吓白了。
“喊什么？”
男人躺了会，浑身舒展后，他自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把一个新袋子翻出来给她，“和着这条裙子，去，穿给我看看。”
楚荣僵在原地，整个人都石化了。
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见她久没动静，唐赫敛眉，“拿着！”
衣袋一把拍在她怀中，楚荣连退两步，心肺差点被他震碎，“你开什么玩笑？”
“我这样子像开玩笑？”
“我不去。”
楚荣把裙袋管床头柜一丢，一屁股坐上床沿，“你找别人吧。”
男人眯了下眼，“找谁？”
“叶小夕。”她说，“或者谁谁谁都成，你的女人一大堆，这伴娘让谁当都一样，反正我不去！”
她敢去吗？
到时候还不得吓的尿裤子。
那么多有钱人，那么多记者，那么多巨星名模，最关键的是，唐赫家人都在场，她一个背地里见不得光的情妇，敢大摇大摆跑去跟人当伴娘么？敢跟新娘站一块儿么？
她要双腿能站稳，自个儿都不信！
太招摇了！
不不不，说什么也不。
唐赫冷笑下，纤长的食指稳住她的下巴，“你知道后天的婚礼，有多少女人想同我去么？当伴娘，可是她们梦寐以求的殊荣。”
“那不就成了。”楚荣视线抬起后，望向他的脸，“你找她们吧，谁都比我做的好。”
唐赫这番话，让她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楚荣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那么复杂，她到底年纪小，不懂得为自己争些什么，如此大的风头，她不想出，宁愿呆在这儿，补习功课，多看几本外语书。
可唐赫说，“我就要让你去。”
“我不想去。”
“必须去！”男人拽紧她下颌，一张隽永的脸凑近，潭底转着的暗流，像是能把她吞没一般，“这是我的命令，你没得选！”
“你——”
唐赫松手，把衣服重新扔到她怀里，“换了。”
他若决定好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楚荣无奈之下，只能照做。
裙子属于短款，盖住大腿，素白、纯净，与她气质极为相衬，楚荣的肌肤吹弹可破，再配上这条裙子，由远及近，特别像个公主。
白雪公主。
脖子上的首饰，耳环，唐赫准备的很齐全。
“高跟鞋也穿上。”
楚荣不再反抗，摇摇晃晃把脚尖送入鞋子内，七厘米的高度，她着实驾驭不住，只得张臂双臂，尽可能的找着平衡，脚下的步子却始终迈不开。
见惯了穿高跟鞋跑跳的女人，像楚荣这样的，唐赫真是头一次碰见。
“你演杂耍呢？”
楚荣张牙舞爪，十指抓住他就不敢松开，“我真的不行，没法走路。”
都说女人天生会穿高跟鞋，大多数人都是小时候好奇心的驱使下，穿着老妈的高跟鞋四处蹦跶，但楚荣没有，她和男人一样，碰都不碰这东西。
18年来，头一次。
“怕什么？”唐赫牵着她，“迈出去试试。”
“我不敢。”
对于一般人来说，七厘米，真不算高，可到了楚荣脚上，就像在踩高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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