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冬生从睡梦中惊醒,心脏砰砰直跳。
“什么鬼?我为什么会梦到夏至?”他扪心自问,“不对,那不是夏至。”
“她到底是谁?”
这个噩梦唤醒了陈冬生不能言说的伤痛,那就是他的妹妹,陈夏至,一个因病夭折的小女孩。
因为身体上的缺陷,她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十岁那年,原本幸福的家庭从此扭曲,一去不复返。
“嗙!”
一记重锤砸在陈冬生的房门上。
“开门!”
“来了来了。”
打开房间,刺鼻的酒精味涌入鼻孔,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张醉汉的脸。
“还不起来上班?给劳资挣钱去!”
现在是早上七点,陈父刚喝完酒,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哦是是是,我这就去。”
陈冬生来不及收拾床铺,急忙出门前往附近的便利店。
“儿啊~”
还没走出门,背后的陈母呼唤他。
“怎么了?妈?”
“找到你妹妹没?”
“啊?这……”
陈母精神失常,整天嚷嚷着寻找妹妹陈夏至,她坚信陈夏至还活着,如果跟她说实话就会刺激到她,令其发狂。
所以陈冬生只能撒谎:“这个嘛,夏至在宿舍还没回家呢。”
“是吗……”白发苍苍的陈母抱着一个小熊玩偶,这个玩偶是陈夏至生前最喜欢的玩具。
她失望地低着头,像一个被父母拒绝的小孩。
“倒计时,23:59:00”
陈冬生的脑袋猛地一抽。
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挂在他的眼帘,无论是闭眼还是睁眼,都能看到。
“什么情况?”
陈冬生感觉这数字刻在他的脑海里了,怎么甩都甩不掉。
“还不快滚!”
陈父骂骂跌跌地追了出来,陈冬生只好开跑。
“呼——”
他跑到那家打工的便利店,大口大口喘气。
“小陈,你没事吧?”便利店老板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陈冬生强笑道,用力拍拍脸颊,迫使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接着,他换上便利店特有的工作服,站在收银台前等待客人的到来。
许久过后……
“小陈,怎么你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不知何时,陈冬生的眼皮半开半闭,身体摇摇欲坠。
“啊!”他连忙反应过来,保持站立。
“不舒服的话请个假吧,我让人顶你。”
“没事老板,我能坚持。”
“那好吧。”老板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你啊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吃的早饭还是要吃的。”
“是,待会我泡个面。”陈冬生强笑道。
就这样,时间来到中午。
此时艳阳高照,太阳十分火辣。
陈冬生强挺着个饥饿的肚子,搭乘电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市中心,找到那家最大的酒店。
“到了。”
这是K城唯一的三星级酒店,全名为“维也纳酒店”,以他的水平根本消费不起,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是的,他是赴邀参加女孩的金榜题名宴。
“咦?他怎么来了?”
“这都开吃了,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搞笑吗?”
众人纷纷朝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只有女孩给他让了个座。
“你坐这儿吧。”女孩说。
“那你呢?”
“那边还有好几桌呢。”
女孩轻轻一指,陈冬生彻底傻眼了。
不仅班里的同学和老师,连校长本人也给请来了。
想想也正常,以苏家的财力,自己女儿高中市理科状元,别说什么领导,市长本人亲自来都不是不可能。
陈冬生尴尬地笑笑,待女孩走后,默默地把头埋低。
“呵,一来就把人家东道主的位置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和苏春曦有什么关系呢!”
“还不是仗着人家心地善良,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恶心。”
“这种人啊,这辈子都只有被同情的命!”
“哈哈哈哈!”
满桌的同学嘲笑他,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心情,但对陈冬生而言,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
在这火箭班里,成绩就是一切,成绩好的同学抱团,成绩差的被排挤。
不过说起来,陈冬生成绩也不差。
他好歹也是曾经的中考状元,只不过家庭环境差了点,加上父母出了名的“有病”,谁都不敢和他接触。
当然,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那就是这高中三年来,他的成绩下滑得厉害,成了老师口中“七百分进五百分出”的垃圾。
对此,陈冬生只能呵呵一笑,就像现在这样。
但这笑容十分诡异,以至于刚才说话的人立即不作声了。
场面一度死寂。
“真晦气,不吃了。”有人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前往厕所。
那人就坐在陈冬生旁边,是班上有名的高富帅“张帆”。
张帆暗恋苏春曦,视陈冬生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与他作对,还多次造谣陈冬生脑子有问题。
“我他娘的谢谢你哦。”
事实上,如果没有张帆这个人打掩护,陈冬生还真的会被认为是精神病,因为,他有一个秘密……
陈冬生忽然起身,跟着张帆一同前往厕所。
众人不禁冷嘘一声,面面相觑。
“喂,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
厕所里的张帆刚尿完,裤子都还没来得及穿上。
“讨厌,人家没别的意思啦。”陈冬生故意阴阳怪气地伸出兰花指,眼见着手就要碰到张帆的臀部。
“草,你来真的啊,不……”
然而,陈冬生只是帮他提上裤子。
“拉链你自己系吧,这些年多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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