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区里绕了三圈，出去吃了东西，竟然不自觉又回到雪夜的楼下。天色早已黑了，可是没有睡觉的渴望，虽然心里想着太晚还是要回寝室去。临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又回头朝楼上看一眼。
雪夜的那间公寓亮着灯，淡黄的光晕，白纱轻轻被风吹拂，摆动得飘逸有致。
紫屿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狂跳，不假思索往楼上冲，电梯也没有等，直接爬楼。
喘息一阵去按门铃，居然立即就开了门。本来她还伏在门上大喘气，一下子就朝屋里跌进去，身体被人接住抱着，然后门砰一声在身后关上。
抬头睁眼，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冲得她头晕脑胀。
室内开着空调，温暖如春。她被酒气激了一下，加上室内的高温，登时出了一身的汗。看见雪夜半抱着她，脸色奇怪，目光复杂，震惊、不解、愤怒、痛楚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喜悦。
“怎么了你？”她稳住了身体站直，睁大眼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
不知道是疲劳过度还是纵酒过度，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极不好，两眼充血，脸颊微凹，竟然清瘦了许多。
他丢下她径自坐到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高脚酒杯往嘴里倒，竟然一语不发，完全不理睬她。
这么久不见表现得如此反常，让她感觉陌生。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雪夜吗？为什么半年不到就变成了这样？
她走过去俯身看他，焦虑不安地问：“雪夜，雪夜，你到底怎么了？”一瞥眼看见茶几上一只生日蛋糕，做得精美，却没有一个字，插着一圈五颜六色的蜡烛，烛光摇曳。
“谁生日？”
“我。”终于开口了，一惯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的声音竟然嘶哑低沉，典型饮酒过度的样子。
再看茶几上已经有两个空酒瓶，大约是昂贵的葡萄酒，被他当水一样在喝。
“别喝了你。”她抢过他手里的酒瓶，重重放在茶几上。“倒是说几句话呀。”
“说什么。”他抬头直视她，脸色冷漠，目光仿佛穿透她看着遥远的地方。
“说为什么半年不联系我，为什么换手机号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去看我拆线，为什么坐在这里喝闷酒……”
“今天我生日。”他重复了这句话。
有特别意义吗？她怔了一下，然后柔声说：“生日快乐，雪夜。”
“你为什么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你楼下了，然后下意识地想看看你在不在，看见灯亮了，就走上来。”
“我以为你记得我生日，所以才来。”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哪天。”
“我知道你的生日是六月七号。”他的潜台词是如果想要留意一个人，了解一个人，自然会有办法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答非所问，她有鸡同鸭讲的感觉，然后叹气。
“如果你不是想来祝我生日快乐，那就请走吧。”
居然下逐客令，她简直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空有雪夜外壳的另一个陌生人，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一把被他捉住手，冷眼看自己：“请你注意，我是你的讲师，你是我的学生，这种暗昧的动作会引起别人误会。”
这种动作要是也引人误会，那他们之间不知道做过多少暗昧动作了。紫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他的口气竟然不是以前那样带着调笑的意味，她竟然不敢反驳，于是僵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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