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坐正了身子,捡起她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的开始穿。
虽然她身上围着薄被,但不时抬手穿衣的动作依然若隐若现地暴露了优美的曲线,这种半曝光的迷惑很难有男人抵御得了。
师雅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的动作很慢,很柔软,很优雅。
但是当她穿了大半微侧头看他的时候,她所有的自信和优越感消失得毫无踪迹,同时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竟可以漠然地看着她在眼前穿衣而无动于衷,她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热情或渴望,他仿佛神游物外,表情带着淡淡的悲哀,双眼直视她而眼底却没有她,目光穿透了她落在不知何处。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几乎不用猜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谁。
酸气直冲鼻尖,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一双漂亮有神的大眼充满血丝地看着他,然后低低地说:“我走了,忘了昨晚发生的事。”
她叫他忘记,其实却一直在提醒。她说不会追究也不会要求他负责,但其实却绕着弯子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这个女孩子,从头到尾就不简单,和单纯得像白纸的紫屿真是天差地别。
师雅穿好衣裙,深深吸了口气,甩甩头发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听见他在背后说:“师雅,我很抱歉,如果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话,你只管开口。”
停了停,她回头笑一下:“你觉得有什么可以补偿我呢?用多少钱可以掩盖这个事实?”
停顿一下,依然微笑:“或者,多少钱可以弥补感情的缺损?”
然后她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不要钱的女人,通常是因为她要的更多。
如果不是所有的钱,就是所有的情感。雪夜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除了钱他什么也给不起,他突然发现。
……
紫屿等了整整一晚,却没有看见师雅回来。上班的时间该到了,她无味地吃了点东西,照常拎了家里的几只垃圾袋去倒。
很奇怪,卫生间的垃圾袋里有一样陌生的东西随着她的脚步颠出来,她捡起来,看不出这个东西是什么,只看见里面有一道深红色线条。
反正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她扔进垃圾袋然后又洗了半天手才拎出去倒掉。
到了公司居然看见师雅了,笑容灿烂地对紫屿说早安,刚想问她昨晚上哪去了,却有个自称远骋车行的年轻人来找她,然后她就跟着那个人走到一边去。
收到那辆保时捷Panamera订单的时候,师雅本来是高兴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她的控制力还是让她看来若无其事。她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把订单叠起来放好,对送订单来的车行职员微笑着说谢谢。
对方提醒她一个月内要去提货,她点头继续微笑。
如果收下了,不就银货两讫了么,她苏师雅只值一辆保时捷么?
整整一个月与雪夜没有任何交流。
他很少来公司,偶尔来也早出晚归,避免遇到苏师雅,每看到这个女人他就会想到那个什么都回忆不起来的酒醉夜晚,他不知道这么荒唐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一直以为自己自控能力很好。
电话响起。“虞先生,您一个月前订的那辆保时捷Panamera没有人来提货,是不是太忙忘记了?”
他愣了一下,微微皱眉,她果然没去提车,其实在他意料之内才对。
“虞先生,虽然我们能为您保留着这辆车,可你也该知道我们做事的程序,还是请您尽快来一下吧。”
“知道了,明天我把车钱打过去,那辆车如果没有人来提就继续放着。”
“可是这不合规矩……”
“下个月再没人来提我就送给你们车行。”他关了手机,目光转向办公室玻璃外那个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她必定坐在那里,像往常一样充满迷人的笑容周旋在同事之间,混迹得如鱼得水。
而她旁边,一定坐着那个职位比她高看上去却像她下属的楚紫屿。
这个女人,她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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