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你都干什么了？”
“帮老板开车，我是在那边学会开车的。”
“你那时的老板是谁？说不定我听过。”
“他让我叫他善爷。”
鱼庄是达哥开的农家乐，不对外开放，只招待自己朋友，所以这地方平时很冷清，也很安全。
“小杨，你安心地在这里住，过几天我们就来接你。”张经理向杨思觅承诺。
“谢谢张哥。”
天亮后，杨思觅在庄里转了一圈，只见到两个人，那是一对中年夫妻，杨思觅吃的饭是他们做的。
饭后，杨思觅回房间继续睡觉。
程锦坐在沙发上看他。
杨思觅睁开眼睛，和程锦对视，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很清澈，程锦觉得自己很难对他生出恶感。
两人发呆般地对视了半晌，程锦先开口：“你认识露西吗？你们店里的一个姑娘，黄头发，卷发，披着时大概到腰那里……”
杨思觅打断他：“我知道，她死了。你去店里是去查她的案子？”
“嗯。她被杀了，死得很惨。”
露西是被凌虐至死的，身上被刺了五十多刀，胸口被戳得稀烂，下身还被塞了酒瓶灌了酒，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变态。
“你觉得是悦色的人杀了她？”
“不知道。据说她和一个叫爱丽的同事关系特别好，爱丽也是你们店里的姑娘，昨晚我就是去找她的。”
“哦。”
又是半晌无话。
“我想找到凶手。”程锦道，“我觉得这是我的遗愿，只要找到凶手，我应该就不会跟着你了。”
杨思觅缓慢地眨眼，长睫毛轻轻颤动：“我不介意你一直跟着我。”
程锦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对方会不怕鬼。
二、
“不过我可以帮你查案，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杨思觅解锁手机，点开一张照片，“帮我找到这个人。”
照片上的人是个中年男人，脸色黝黑，抬头纹和法令纹很深，看起来是个饱经风霜的体力工作者。
“他是谁？你找他干什么？”
“他叫老坦，是个恐怖分子，以前在国外活动，去年他所在的组织被剿灭了，他逃回了国内，我们怀疑悦色的老板达哥收留了他。”
“你们，是什么人？”
“安全部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杨思觅想了想：“我可以当你的面和你们局长通视频电话。”
他打电话回安全部，然后通过部里联系上了程锦的局长。
程锦看着手机视频上的地中海老头，没错，这的的确确是他们局长。
“既然你不是真的保安，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敬业地阻拦我？”
“我的言行要符合卧底人设，我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抓到老坦。”
“……我是‘代价’？”
“对。”杨思觅没有丝毫愧疚。
程锦很恼火，快步离开了房间。
杨思觅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他看到程锦从楼里出来，快步往前走，但走了一段后便无法继续向前了，他发呆般地停在原地，突然张开双臂往后一仰，倒到了地上，他摊开四肢，幕天席地躺在那儿仰望着天空。
杨思觅看了一会儿，推开窗户，从二楼跳下来，程锦听到声音，吃惊地半坐起来，看向他。
杨思觅走向程锦。
看对方没事，程锦便重新躺下，把手枕在脑后。
杨思觅走到程锦身边，曲膝坐下。
风起风停，云卷云舒。
“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说完，程锦话音一转，“我帮你找人，但你要先帮我查案子。”
杨思觅拿出手机，发信息：
——去查一个案子。
——案子？
——那个警察的案子。
——你打伤的警察？他还在昏迷中，还没有渡过危险期。
——他在查一个案子，你们去查一下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你想帮他查案？你良心发现了？
——去查。
“我让人去查了。”杨思觅把手机塞回兜里，伸手去碰程锦，视觉上看，他的手穿过了程锦的手臂，他弹钢琴般地按动着手指，玩得不亦乐乎。
程锦很无奈，这人怎么像个小孩子。
-
“就是这里。”叶莱撕开门上的封条，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步欢朝她一笑，桃花眼一扬，像是在抛媚眼。
瞎撩什么。叶莱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韩彬沉默地越过他们，率先走入室内。
三人在屋内四处走动查看。
叶莱来过现场，和同事们一起把这里翻了个遍，有用的线索都带包带回局了，这次再来，纯粹是陪步欢和韩彬过来，他们是上头派下来的人，说是他们手上的一个案子可能和露西这案子存在一定联系，所以过来看看情况。局里让叶莱协助他们——其实就是让她给他们跑腿打杂。
步欢左看看右看看，碰碰这个动动那个，看到化妆台上有一个塑料杯，就随手揭开了杯盖，往里一看，里面只剩一点残水，杯壁上沾着一片干了的花瓣，他凑近杯口，抽动鼻子。
“韩彬，你来一下。”
韩彬和叶莱一起走过去，韩彬接过杯子，闻了闻，点头：“带回去让游铎检验。”
“怎么了？”叶莱问，“这杯子装过什么？”
“毒品。”
叶莱微怔：“难怪有人想杀我们头儿，原来这案子和毒品有关。”
贩毒是重罪，毒贩们都是亡命之徒，逼急了是敢对警察下手的。
步欢给韩彬使了个眼色，他们俩知道，程锦那事其实是杨思觅作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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