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成了这个样子’?”病人追问道。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我其实是一名艺伎,叫鹿子,请多关照。”女子说。
鹿子一直尽心尽力地照料病人直到傍晚,因为到了出席宴会的时间,就回去换衣服了。夏季期间,全强罗所有旅馆的宴会都排得满满的,车站后面那两三家店的专职艺伎根本忙不过来。总而言之,艺伎们都同样受欢迎,大都一连好几天陪夜。她们都不乘车快速前往散布在山上各处的旅馆,那样太奢侈了,而是乘缆车上下往返,接下来走一段。上行缆车和下行缆车在山腰没有停靠点的地方会交错而过。黄昏时分,跟着客人去了芦湖,游玩结束而回程的艺伎和接下来要到山腰旅馆陪侍的艺伎,有时会在下行和上行的过程中擦肩而过。如果互相都坐在窗边的话,就会从窗子探出头来尖叫着打招呼。
“姐姐,今天玩开心点!”
“什么呀,哪会有那么开心啊。”
“哪个不开心啊?”
“亏你还是个女人,扯着个嗓子喊,真不像话!”
这些对话瞬间完成。但是,声音立刻被吞没了。从上行缆车的车窗喊叫的艺伎,眼看着对面下行缆车的灯,不知不觉变成了暮霭中的一个亮点,目送着它不久便没入了下面车站和特产店那因雾气笼罩而虚无缥缈的众多灯火之中。
晚上十一点左右,鹿子闯进秀夫的房间。一进来,她便四肢趴在了榻榻米上。女佣过来劝阻,但她撒娇说“我付房钱”,令女佣非常头疼。
“发烧好了吗?”鹿子问道,她的眼神毫无醉意。
秀夫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责怪自己,所以对鹿子的关心漠然置之。他听了老板要自己好好静养后再回店里的口信,却没想到照顾自己的竟然是个艺伎。和早上看到的鹿子相比,此时的她穿着出席酒宴的礼服,头发和脸上还化了妆。秀夫觉得此时的鹿子非常漂亮,但是他仍有一丝不快,甚至想拒绝她。因为他不喜欢女人碰自己。
“烧退了。”
秀夫就这么敷衍了一下便将头转了过去。他虽然背过脸去,但内心还有一种期待,想着鹿子会强行将他的脸转过来。
鹿子好像在他身后趴了下来,就那样轻轻晃着身子说:“我喝点水。”
于是,她拿起水壶往枕边吃药用的杯子里倒了些凉开水喝了起来。
她喝水的声音很猛,秀夫都不敢往那边看。
“今晚本来有要我陪宿的客人,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她这么说道。醉意似乎像鞭子一样正在抽打她的身体,她醉得犹如从外侧被推了一把那样身体不停摇晃着。她那急促的喘气声让病人觉得反倒有义务去照料她。女子说了句“让我睡会儿”,腰带都没解就直接钻进了秀夫的被窝,两个人的头在枕头上撞在了一起。从侧面看她的眼睛,眼泪从紧闭着的眼角一直流到太阳穴的鬓角,犹如一条拉紧的线。另一条泪痕已干,闪着亮光。
秀夫想让她看上去痛苦万分的胸口舒畅一些,就将手伸向她腰间的宽带,带子那种像木材一样冰冷坚硬的质地让他警醒。他用指甲轻轻挠了挠腰带,又轻轻敲了敲,只听到非常现实感的声音,女子依然纹丝不动。一停下来,女子像死了一样无声无息,那种静默令人不安,于是秀夫又用指尖弄出如同老鼠啃噬东西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鹿子闭着眼睛伸手把灯笼形状的台灯关掉了。秀夫感觉到女子用腿夹住了他的腿。“真像是一个锚啊!”秀夫心里想着,觉得自己的腿就像被系在了锚上无法脱身。
第二天,鹿子要带刚刚退烧但感冒还没好彻底的秀夫出去散步,秀夫很积极地响应了这个提议,因为与其说是他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病情好转所带来的神清气爽,倒不如说他浑身感受到了那种有点孤独不安且极为明确的身体康复。
女子登上铺了石板的陡坡朝强罗公园走去,她拉着秀夫的手催促他往前走,但走到陡坡中段,听到小伙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便停了下来。秀夫陶醉在一种绵软无力的愉悦之中,这种感觉他还是头一次拥有,但他并不认为这是生病的缘故。
平日里早晨的温泉乡生意冷清,只有蝉在嘶鸣。坡路上一家家旅馆的玄关,楼梯刚刚擦过,竞相发出宁静的光泽。旅馆的挂钟慢了约二十分钟,现在才敲响上午十点的钟声,那报时的闷响,从柜上的格子门传了过来。
艺伎和店员手拉手爬到坡顶,走进被强罗公园阴暗的杉木林围着的大门。石阶穿过树林,一直朝高处延伸着,其正对面就是像绿色神灵一般耸立的早云山。
秀夫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恋爱感到欢欣雀跃,有点忘乎所以。他心里胡思乱想,其中最荒诞无稽的莫过于鹿子会不会还是处女这个问题。稍微上了年纪的男人会在这一问题上感到自我满足而沾沾自喜,但秀夫正处于心甘情愿地相信这世上一切不合理之事的精神状态中,况且鹿子身上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充满了处女那尚未成熟的韧性。
两人听到了朝向晨空喷水的喷泉声和树上婉转的鸟鸣声。坡顶上圆形的平地被一个带有草坪边缘的圆形池子占据,池中央的岩石上建有烛台形状的喷泉,水沫从那里高高腾空飞起。喷泉下方石头上生长的茂密的夏草,不断被水沫打湿,显得青翠欲滴,极其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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