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申，别哭了，听姐的，别往心里去，这是有人故意的，妒忌咱们头儿呢。你想，咱们头儿长得帅，听说还挺有钱，现在还是个官儿，有些人妒忌心上来，使点手段很正常。小申，好啦，你再哭，姐的心被你哭化了。”王姐坐在申晴旁边，抚着她的背。
“王姐，我没惹什么人吧。他们怎么这样啊，我刚到这儿上班来，他方大正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呢，就整出这么一出来编排我。往后我怎么在下青坪呆？”申晴的眼睛又红又肿，李安平坐在那儿直搓手，直后悔不该告诉申晴，可申晴就算不从他这里知道消息，别人总会告诉她的。
“对啊，申晴，别伤心了，咱头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和王姐都清楚得很。不过，可惜咱们头儿这个人了，怎么找那样一个败家媳妇，要是我媳妇，我打不扁她我！”李安平举手拳，做砸下来状，惹得王姐直想笑，不过看着申晴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又没笑出来。
“申姐，马书记叫你呢。”王蕾敲门走了进来。那个时候的乡镇，不少办公室是没有电话的，电话费交不起，奢侈品。
“马书记找我？干什么？”申晴有些纳闷，一个乡党高官，找组织办的一个小干事，越级了吧。
“不知道，你快去吧，过一会儿要下班了。”王蕾催促道。申晴赶紧洗了把脸，让王姐看看眼睛是不是很难看，王姐推了她一把，说：“快去吧，没人注意你的眼睛。”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让申晴放下包袱，一切都误会。申晴想让马书记查一下是谁拍的照片，自己刚来，没伤过也没惹过谁，没有理由背着这黑锅。马平凡只说自己会查，查出来再告诉申晴。马平凡已经查过了当天的值班记录，把值班人员也叫过来了解了乡里的一些情况，对照片也做过一些分析，自己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想，是时候把那个人调离了，是他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一个领导班子，最怕的就是有的人有二心，不管是班子里的哪个人，只要对班子团结不利，自己作为班长，必须要有所行动。
第二天是周六，方大正心里郁闷，家，是不想回去的，想起了肖亦铁，有一阵子没去矿上看看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去找肖亦铁喝酒。给肖亦铁打了电话，正好他在山上，山上是最好的去处了。
一个人来到山上，几个工人正在那里干活，钻炮眼儿的，装车的，清山根儿的。这露天开采就是个脏，也没办法，除了土就是石头，哪有不脏的。几个工人看见方大正，赶紧打招呼。方大正点点头，这个矿虽然崩塌了，下来那么大的土方量，除了土，还有一些铁矿石，也夹杂在其中。因为死了人，在开工以前，许四儿请了道士来做法，又请来了一队和尚，在这儿打坐念了七天经。附近的农民看到程序做得足，心理负担小了很多，挣钱才是最重要的。
“方帅哥儿，过来啦？”一个肩上有纹身的小伙子说道，这个人方大正从来没见过，看来是新来的。
“啊，你是？”方大正诧异地问。
“我是？”纹身小伙子拉长音，模仿着方大正说话的语调，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大正，快进来，这小子是许四儿介绍来的，叫许一诺。”名字挺好，挺有学问，这这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好鸟儿。方大正跟许一诺打了个招呼，跟肖亦铁一起走进办公室里。说是办公室，特别简陋，几块空心砖搭成的简易房，里面倒还可以，铺着瓷砖，当然还不如不铺，人多、土多，看上去脏兮兮的。
“一诺！下山去买点熟食，再整几瓶酒来，你老板我同学来了，得好好招待！”许一诺答应一声，开起停在门口的破轿车，车屁股后面冒起一溜儿白烟，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大正，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叫你好几次了，整天说没空没空，就你忙，你一个破组织委员，能有啥大事儿，就是个推辞话，不想见我怎么着？”肖亦铁一通抱怨。
肖亦铁毕业以后，心气高，不想在政界混，到了县里的五金厂，结果不知是这五金厂坑爹还是他自己坑爹，刚上了半年班，工资刚发两个月，五金厂就倒闭了。没办法，本家叔叔当个村干部，说山上有矿，你自己去采采吧，估计将来能发财呢，就这样，肖亦铁找到了方大正，两个是好朋友吗，财这东西不能一个人独吞，拉上方大正有两好处，一是他管国土所，上面认识几个人，地矿国土政策他知道，上面一有风吹草动，省得被动；二是呢，一个被窝里爬出来的，他知道他们家困难，能帮一把的时候帮一把才叫哥们儿呢。
“去你的吧。别整天说这些不疼不痒的话，我都快烦死了，咱们今天没别的事儿，就喝酒，喝死算了。”肖亦铁见方大正这么不痛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便一本正经起来。
许一诺的办事效率真高，一会儿便弄来了一大桌，看看表，刚十一点，还早。反正也是喝酒，也不管到不到饭时，开喝吧。三个人便坐到一块儿，推怀换盏，许一诺刚二十二岁，人非常年轻，刚大学毕业，没找工作，许四是他本家四叔，看孩子在家闲着没事儿，就让他跟肖亦铁来干。许四儿对肖亦铁很放心，人家有文化，素质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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