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意外收获。
当时陈冬生意识紊乱，变成线条交织的怪物，被凌清霜一刀切分成无数块碎片，其中一块刚好溅到酒店的自动玻璃门上。线条遇到特殊物品后发挥“暴食”的职能，将战斗中破碎的符纸吞咽吸收，变成自己的了。
因此陈冬生得到一张“破败的符纸”。
“这是什么？”张帆问。
“一个证据。”
“什么证据？”
“我来自深渊。”
“我还来自地狱呢！”张帆不稀罕地“切”了声，转而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
“当然是开始今晚的重头戏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理论上全班同学还在KTV嗨翻天，事实上他们早已收到张帆的消息，为这位富家少爷打掩护。
他们全部聚集在酒店外面，围着篝火跳舞。
青春的汗水在火光中挥洒，就连凌清霜也掺和其间，和他们手拉手，一起围着用木头堆砌而成的方阵转圈。
今天的星星格外璀璨，夜空中有流星划过，仿佛垂怜少男少女们最后的时光而变得格外宁静。
但陈冬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的征兆。
都说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殊不知风雨之前还有虚伪的晴天。
“听说了吗，一边看着最后的篝火，一边接吻的情侣，就会永远在一起。”一个女生故意说道。
“是吗，我的版本怎么和你不一样。”另一名女生回复说，“我听说在篝火边告白成功的话，那对新人就会永远在一起。”
“哇，真的吗？”
“好浪漫哦！”
一群女生激动地捂住身子，好像她们才是即将被告白的对象一样。
当然，这只是一种特意营造出来的舆论氛围，全都是在为男主角和女主角的登场做铺垫。
“来了来了！”
苏春曦身穿红色晚礼服，胸前别着朵玫瑰，发髻高高盘起至一边，优雅地朝他们走来。
“嗒嗒”“嗒嗒”。
她纤长的双腿踩着白色的水晶鞋，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双手提着裙摆，略显拘束地朝大伙微微一笑。
“哇，曦曦，你今天好美！”女同学们立即迎了上去。
男生们则不自觉地收敛目光，生怕自己沉浸于那诱人的红唇、美丽的锁骨、嫩白的细腿……
“嘿，大家都到齐了吗。”张帆竖起西服的衣领，绅士地同众女生打招呼。
“嗯，都到齐了。”
全班同学一一点头，他们显然忽视了陈冬生。
“好，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曲肖邦的《蓝色多瑙河》响起，优美的旋律令在场所有人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当然最多的还是男抱男、女抱女。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能请你跳支舞吗？”张帆瞅准机会，朝落单的苏春曦递出右手。
“嗯。”苏春曦微微点头，她的目光踌躇不定，仿佛在寻找什么。
张帆接过苏春曦的右手，另一只手正要放到对方的腰上。
“等等，就这样吧。”
“？”
苏春曦微笑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他的亲密接触，他们和普通同学一样，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
随着音乐的推进，少男少女们的脸庞愈发红润，但这并不是陶醉，而是……
“怎么回事，还有完没完了。”
“对啊，张帆还不行动吗？”
“热啊……”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着，这大夏天的搞什么篝火晚会，还是在室外，真亏他能想的出来。
终于，音乐声戛然而止。
“嘭——”
天空中绽开一道美丽的烟火，像某种信号一般，催促着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所有人朝同一方向望去，因为烟花盒子放置在酒店的天台，所以差不多就在他们头顶。
“哇，好美！”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清楚地看到烟花绽放的细节，从开始的升腾，到中间的绽开，再到光粒消失的全过程。
“嘭——”
密密麻麻的花瓣如星点般散开，一朵接着一朵，五彩斑斓，将整个夜空照亮。
紧随而来的还有楼顶上铺落的横幅，上面写着：苏春曦，我喜欢你。
看到这个字眼的瞬间，苏春曦有些不敢相信，谁这么大胆，敢当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向她告白，这不胡来吗？
苏春曦向一旁的张帆投递眼神，张帆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是的，他很紧张，之前一次告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拒绝，着实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
但他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能不能感动苏春曦，让她知道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哦呸，是愈挫愈勇！
所有人都看向张帆，一幕幕烟火下，两个未来一片光明的新人彼此对视，女孩期待男孩的告白，男孩在众人的呼声下鼓起勇气。
“苏春曦，我……”
就差这最后的点睛之笔，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
“我喜欢你！”
众人欢呼，如海潮涌动，山月共赏。
“咦？我还没开口呢。”张帆懵了。
“？”众人瞬间僵住。
“苏春曦，我喜欢你——！！！”
这一声咆哮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苏春曦蓦然回首，望见酒店天台处站着一个小人儿。
是陈冬生！
我是在做梦吗？
苏春曦毫不迟疑地迈起脚步，迈出那沉重的布满荆棘的步伐。高跟鞋在地上“噔噔”作响，好几次踩到裙摆，身体一晃，险些跌倒，但尽管如此，苏春曦依然不顾一切地向那个少年拥去。
因为，她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她挣脱晚礼服的束缚，脱掉灰姑娘的水晶鞋，奋力向前奔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来到酒店的最顶层，与天台上的少年相会。
“呜……”在见到少年的那一刻，她几乎要哭了出来。
“我是在做梦吗？”她喃喃自问。
“不，这不是梦。”陈冬生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就算是，那也永远不要醒来。”
他抱住了苏春曦，用坚实有力的臂膀拥抱她，给她最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笨蛋，陈冬生你个大笨蛋！”
苏春曦敲打陈冬生的后背。
“抱歉，发生太多事情了，真的，好多好多。”
他回忆起失去她的一幕幕，越发抱的更紧了。
“啊！”
“疼吗？”
苏春曦摇头。
“疼说明不是在做梦。”
他们亲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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